先截取了一段我四十歲給自己寫下的自傳。
一切眾生,從無始來,生死相續。蜀人廷偉,少為紈绔子弟,極好繁華,好鮮衣,好美食,好華燈,好梨園,好鼓吹,兼以詩書,勞碌半生,皆成夢幻。今已四十不惑,漸感癡呆,每每尋物不見,惶恐不安?;厥孜羧眨腥绺羰馈Wx《道德經》《楞嚴經》,問道,聽佛語,聞基督,終日彷徨迷惘。今獨望冷明,驀然回首,煙云四散,惟吾獨存矣。兒時,早無少年嬉戲,終日寒窗,只為躍出龍門,及年少,始從《陰符經》,方初窺世間萬物,略知,觀天之道,執天之行,盡矣。彷徨,而啃《周易》,艱澀玄冥,資質愚鈍,不得要領,每每及物事重現,方恍然,如若夢中所見,初學陳摶,習臥睡仙法,不窺門徑;修琴棋,摩《玄秘塔碑》,學山野村夫垂綸,瓜田問道,終未聞,道為何物。
于是學曹公,每日杜康,不醉,不歸。然而,身體受不了,頭痛欲裂。轉而學習孔子的中庸, 中不偏,庸不易。學習他人生不偏離,不變換自己的目標和主張,持之以恒的成功之道。漸漸懂得, 每個人沒有情緒是不可能的,但要將情緒控制在一個度里。
然后學習墨子的非攻。非攻的內涵就是反對一切非正義的戰爭,對防御戰,墨子是支持的。他自己就曾經帶人參加過好幾次幫人守城的戰爭。他的主題思想是兼愛,大到國家之間相愛相利,小到人與人之間也要相愛相利,認識到人與人之間的互怨互損將激發矛盾引發禍亂。
之后又讀莊周的逍遙游,向往閑適自得、無拘無束的生活。“無所待而游無窮”,對世俗之物無所依賴,與自然化而為一,在莊子看來,只有達到“無己”、“無功”、“無名”的境界,才能擺脫一切外物之累從“有待”達“無待”,體會真正的逍遙游。
彷徨中,覺得道家和鄭板橋寫的“難得糊涂”,有異曲同工之妙:“聰明難,糊涂難,由聰明而轉入糊涂更難。放一著,退一步,當下心安,非圖后來福報也”。 在種種的“難”面前,唯有小心從事,知進知退,不冒失,遵循自然的發展規律,上善若水,海納百川,靜心,明思,傳承,方能得到快樂。